第三十章宫闱深幽不见天

寂黔宁没有答话，只径直走向妇人。

妇人伏跪在蒲团上，手中一串佛珠轻念。

“卫临，我不想见你，你走吧。”她言语中尽是伤感无奈，身子自始至终都未转向寂黔宁，一心朝佛念经。

寂黔宁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继而走至她身后，低声道：“臣，华朝第二十七代岭南侯寂黔宁，谒见皇后。”

妇人身形猛然巨颤，瞬间回过头！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眉眼相熟的妙龄女子，惨白着唇惊道：“第二十七代岭南侯？寂明羽他？”

“孤父母皆于十五年前雍南之战而亡。”她面色淡然，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同去的还有孤的祖父、世伯世叔、堂兄以及寂家其他前辈。”

妇人，乃是先皇华襄帝卫枢的遗孀，现今本应躺在皇陵的合德皇后容氏。

容氏大惊失色，满目的不可置信：“本宫为何要信你？”

寂黔宁这次没有回她，清冷的凤眼斜睨着容氏。

容氏泪水汹涌，恨声道：“怎会？怎会！寂氏怎会如此？”卫枢在位时，对寂氏相当重视，也是自太祖皇帝后最爱戴信任寂氏的一位皇帝了。

寂氏至此，当真是出乎容氏意料。

“皇后二十年都不闻天下事，如今天下早已不是皇后所知道的样子。”寂黔宁继而又说道：“今日希望皇后看在昔日容家和寂家的情分上，解开晚辈两个疑虑。”

容氏抬手抹去泪水，思虑半晌才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孤只问两个人，仓古公主，和高月夫人。”

“仓古公主本宫自然知晓，她是陛下的妃嫔，乃是仓古后人，。因样貌鲜有的妖冶媚人，得陛下喜爱纳为宫妃。至于高月夫人……”容氏低眉沉思了一下，才开口：“你指的是豫国公主？”

黔宁点头。

容氏想了想，说道：“本宫只是偶然听陛下曾说想与豫国联姻，将高月赐给卫辛。不过后来……陛下驾崩，之后本宫便被卫辛囚禁于此处，外界事也就一应不知了。”

“高月。”寂黔宁垂眸深思，“高月在卫辛登基后就入宫为妃，八个月便诞下皇子。”

容氏闻言一惊，沉默不语。突然，她诡异的笑了：“若真如此，那本宫虽不闻天下事二十年，却也是对这个高月夫人颇为了解了啊！”

她又突然哭了出来，嘶声力竭：“卫辛他……若不是本宫与他青梅竹马的情分，容家对宫变的支持，他又怎会放过我！他做的……皆是伤天害理、有违伦德的事啊！”

寂黔宁勾唇浅笑，果然，她猜想不错。

墨色华服翩跹，正要抬步离去，却被容氏拦住去路。

“你是寂明羽的女儿吧，我也想问你两个问题。”

“你是如何知道我没有殉葬，而是被囚在了太和宫？”

寂黔宁侧目：“皇陵里没有你的尸体。整座皇宫，只有太和殿没有宫人看守，暗处却全是守卫。”

哑然失笑，容氏看向寂黔宁的目光竟然有些激动：“你可想知道，你寂家，在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寂黔宁也看她，缓缓说道：“抱歉，孤没有兴趣。”

“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像你的父母亲。”容氏笑了，“也罢，等你有兴趣了，再去找一个叫方济川的人，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寂黔宁却拧了凌厉的眉，长睫垂下，掩住了墨色瞳孔里的一丝波澜，转身离开。

不是没有兴趣，而是这个人，几年前就已被寂黔宁亲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