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红木桌前，出神的望着那只上好的青花瓷茶壶。

“公主？公主？”疏眉在我面前挥了挥爪子，见我还是没有反应，终于放弃。

她大叫一声，分贝战栗了我可怜的耳膜。

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

我回神，张着嘴：“啊？”

一脸呆滞。

我没有被月渎葬附身，我只是还沉浸在月渎葬的美貌中。

今天早上，疏眉妆黛替我梳洗打理。我打着哈切坐在镜前。

想想，这还是来到这里我第一次照镜子呢。

之前蒙着布习惯了也没在意脸了，月渎葬出来的时候我沉睡，只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看她脸的轮廓，揭去纱布应该不差。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我慢慢张大了嘴。

瞳孔放大。

镜子里的女子瞳孔跟着放大，红唇张开。

两道蹙烟平眉似远山横黛，一剪秋水眼角扫尽风月。

雪白亵衣掩不住冰肌玉骨。

我呆呆的坐着。妆黛自发的给我上妆。

描眉施黛。

一点一点描画，像是给最好的瓷器上釉。

妆毕。

妆黛看着镜中月渎葬琼花般的脸，惊鄂：“好美。”

疏眉凑过来，夸张到：“天哪，我是看到仙女了吗？好美好美！我看什么四大美人根本比不上我们公主！”

贫嘴。

又不是我的脸。

不过月渎葬长得也太妖孽了。

眉目开阖、唇齿微启，就是四个字。

醘艳无双。

“你说什么四大美人？”我夹了一点五香豆鼔，配着白粥吃的香甜。

妆黛在一旁提醒到：“公主，食不言。”

我险些噎到。郁闷了。

“公主想听，疏眉说给你听就是了。”疏眉嘻笑。

“这四大美人，分别是后宫淑妃、刘宰相的千金刘仙仙、蛇蝎美人温脉脉以及第一名妓楼小小。”

怎么都是ABB啊？

“谁给评的？”忒钟爱ABB了吧，难为他找到一水儿美人。

“前两位一位是后宫的宠妃佳丽，一位是位高权重的刘相爱女，一般人都难得一见。后两位就不一样了。

蛇蝎美人温脉脉是江湖儿女，生的貌若天仙。坊间盛传江小王爷喜欢她。江小王爷芝兰玉树英俊潇洒，眼界何其高。好容易喜欢上温脉脉，当然珠宝鲜花的追求。

最后还遣走了府中七位姬妾，里面还有灵剑山庄嵇沐冷呢。结果温脉脉根本不甩他。”

我忍不住到：“真帅！那小王爷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七个姬妾？”他也不怕□人亡……

“那七个美女都大有来头呢。”疏眉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来头？”

妆黛一脸无奈的看着八卦的两人。

“她们啊都来自江湖上有名的门派。灵剑、天山、点苍、三杀、五毒、唐门、武林盟。”

疏眉冲我眨眨眼。

我细细听着，这里面门派有些我认识，有些没听过。

“你刚说什么嵇沐冷，她很牛么？”

“很牛？”疏眉不解。

我登时想起我跟他们不一时空，呃……语言交流障碍。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她很厉害？”

“厉害啊，灵剑山庄庄主嵇越的小女儿。巾帼不让须眉，还是殿前一品女官呢！”疏眉激动的说，手都舞到了我面前。

她是你偶像吗？我很想问她。

“还有女官？”我还是惊讶的。

女官大多都只是画画舆图，织织锦绣取悦君王罢了。虽说世风开放，女子亦能上朝为官。但到底是不可能身居高位的。

我想，当世君王也不会任用什么女子做重臣，纯粹自找麻烦。

稍稍想想，一群大老爷们议事，一个女人在里面叽叽喳喳指手画脚的……想象不能啊。

毕竟像武则天那样强势聪慧的女子和世事时代是可遇不可求的。

“是啊，不过据传就设了十个，考核那么严。哎，嵇沐冷果然是非常人！”

果然是非常人。好好一个灵剑山庄的小姐放着王爷夫人不做，上朝为官。皇帝还用她了。

想到这，我再次对这个时代的皇帝产生了兴趣。

据我这两天零零碎碎的打听，他还真的是个了不起的皇帝。

一如妆黛所说，勤政爱民，任人唯贤。我正想细问疏眉。

妆黛道：“楼小小艳名远播，我却瞧不起她。”

她一直在一旁不插话，冷不丁来一句。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们的话题早从四大美人扯远了，跟俄罗斯套娃一样层层下来。

妆黛一句话直接把我们带回了源头。

我想像她按着最大的套娃跟我说：“看，就是这个！”

汗……

疏眉一拍手：“对，公主公主！我跟你说！”

看来我已经让她们彻底卸下心防，这孩子太欢脱了。回想我都22了，早没了这份畅所欲言的闲志。看她说的开心，不由神往。

……

“就是那个楼小小！她啊……”她说的生动，我却走神了。

疏眉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不知道是不是跟疏眉说的那句很牛提醒了我。心里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我开始适应这里了，尽管我不喜欢陌生的环境和人……韩庚西，你看到没有？离开你我一样过的很好……

借着公主的身份有了两个亲近的人，还有了一个哥哥。在那边，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你却……

“公主？”妆黛清唤，声音柔柔的。一下子把我拉回了这里。“公主，怎么哭了？”

她拿捐帕替我擦，我避过了，抢过她手里的帕子一阵乱抹。

我说：“没哭，沙子进眼睛里了。”

我抬起头冲她俩笑笑，疏眉一脸担心：“接着讲，我想听，那个楼小小拒绝了谁？”她讲的话我就听到这么一句。

疏眉道：“公主吓死我了。”

我重复了一遍：“楼小小拒绝了谁？”

不想让她们再继续。我不愿敞开心扉任人窥视。

疏眉看着我满脸笑颜，放下心来，侃侃而谈：“东方雪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