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啼不止的柔弱声音似乎让林落川四周的杀气更加浓郁了，快要泛出血光的凤眸狠狠地盯着趴在桌角的林梦珊，凌厉的眼神似要将她撕得粉碎。

“皇兄，珊儿以后再也不敢了，珊儿不是有意要害紫琦姐姐的——”哭得红肿的桃花眼足以令所有男人怜惜，可是这点招数对林落川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半眯着眼对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林落川眼里更是不屑。之所以疼她是因为看她年幼且单纯，想不到长大了也是一个如同她娘亲一样的蛇蝎美人。别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儿，全身上下却是充满了妒火，随时都能焚烧到旁人。当初也是她那可恶的娘为了争宠设计陷害了自己的母妃，那时自己虽然年幼，但母妃在酷刑下惨死的一幕却是永远铭记于心；他恨那个如今自称母仪天下的女人，但至始至终都不曾加害过那个女人的女儿。

见林落川半饷都为开口，林梦珊的娇弱的身子颤抖得更欢了：“皇兄，从小到大你可是最疼爱珊儿的，皇兄原谅珊儿吧！”

“为什么就连你也会变成这般摸样？”这次林落川的脸上毫无笑意，一改往日的妖冶；漆黑的眸底泛起狂涛怒飚，“珊儿，我记得我一再交代过，不要动她。你为何执迷不悟？那只有生长在锁魂桥边的摄魂草也是你从东宫偷来的吧！”

“皇兄，珊儿错了，珊儿并不知道那摄魂草如此厉害呀！砒霜的事儿真不是珊儿做的。”哭啼地想要推开一切罪责，说完最后一个字林梦珊才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捂住哽咽的小嘴儿，不停啜泣着。

“我记得我可没问过砒霜的事，如今南宫煌已经知道摄魂草只有北漠国才有，看你如何脱罪！”这一句话更是吓得林梦珊心惊胆战的，如果林落川当真不管她的话，花国的那两个男人定会将自己狠狠折磨致死的。

唯有一双无助的小手扯上林落川纷飞的衣摆：“皇兄救我——”

给了林梦珊一个冷眼，林落川狠狠甩开她的纠缠。霎那间，林梦珊的脸色愈加惨白，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无尽的绝望。

“如果你有解药的话，最好快些交出，说不定南宫兄弟还会放过你。”

看来林落川终是不舍得自己去送死，林梦珊胡乱擦去满脸的泪痕，起身慌乱地翻找唯一的解药。不用问，这解药也必是她一并偷来的。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层找出镶着金边的小瓶子哆嗦着交给林落川。

目送林落川远去，林梦珊的心才渐渐恢复平静，皇兄毕竟是疼自己的，应该会保护自己的，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看着林落川带回来的解药，南宫煌也想到个大概了。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如今内忧外患的花国还要靠北漠这个盟国相助，如若现在扣押了他们的公主，对局势非常不利。

林落川也正是靠着这点条件才能安然无恙地保住林梦珊一命。

服过蛋清和解药后，紫琦微弱的脉搏终于加快了跳动，原本惨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凡起身走至另一张床边，又看了芷水良久。那张熟悉面孔，因失血过多而憔悴不堪，这便是她自己选的路。

“皇上，太子殿下，我要给这位皇妃运功疗伤，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请你们先到门外等候吧！”林落川自问武功确实不如他，也只能听话地退出房门。

小心翼翼地扶起芷水柔弱无骨的身子靠在怀内。深吸一口气后，便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功传给她，好修复身受重创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凡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细汗，芷水才得吐出体内沉积的淤血，缓缓睁开眼。

本想回过头道谢，当凡冷峻的脸印在芷水的眸子里时，她已然诧异了：“是你？”

虽然过了这么些年不见，但自小青梅竹马的人是断不会忘的。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出现在了皇宫。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那个男人看来未必把你当回事！”此时的凡早已没了小时候的亲切感，芷水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嘲笑。他的嘲讽自然是对的，是芷水自己偏执要入宫，要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

“是，是我要的生活，这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我的愚蠢，如今真的死心了。”失了太多血，连说话都是软弱无力的，眼眶里不知何时闪动着点点泪花。

“既然如今看开了，就跟我离开吧！”

“不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没想到芷水也变得这么固执，凡的脸色阴郁了几分：“你太执迷不悟了，留在他身边最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永不悔！”像是对着门外的男人许下誓言一般，芷水几乎用尽了全力，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守在门外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明显怔住了。

“那就走着瞧吧！”说罢，凡也不愿再理睬，路过紫琦床边时，眼中掠过各种情绪，最终化为一抹决然。

看见芷水醒了，南宫煌甚至顾不上道谢，急急冲进房内搂过芷水，紧紧拥住。

“水儿，朕不是有意的。”

默不作声，芷水轻轻推开那原属于她的温暖怀抱，挣扎着身子重重地跪在地上：“臣妾不过是冷宫里一个失宠的罪妇罢了，承受不住皇上的宠爱，冒犯了皇上，臣妾罪该万死。这弄脏了的未央宫，臣妾也会负责清理地干干净净。”

眼里满是心疼，知道是自己伤了她的心，更加不容许芷水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南宫煌用尽全力抱住她，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水儿，朕知道不是你，你永远是朕最善良单纯的水儿。可是当时朕迫于无奈——”

芷水又何曾真的怨恨过他，知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两行清泪滴落，透彻的泪珠透着无悔，自从几年前的相遇，她知道她的一生都与这个男人紧密相连。

“水儿，如今已查出证据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了，这些日子你就留在朕的身边静养好么？”

芷水不语，南宫煌就当她默许了，这一幕南宫煌并没有避讳，而是演绎在众人眼前，好让他们知道芷水永远都不可能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