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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后之龙脉 作者: 渲洇 字数:2860 更新时间:2014-11-20 17:46:00

09权.杀机伺起

牢狱大多是阴森的,诏狱也是如此,这里素来是羁押重犯之地,守卫更严阴魂恶鬼也更多。

他盘膝坐在诏狱破烂的草席之上,明明蓬头乱发一身污垢,可周身从容超然的气度却好似世外仙人。

他听得到半空中厉鬼的咆哮,也感受得到这里逼人的阴气,却不为所动,至专致的调息吐纳——他的确非尘世中人,虽不是仙,却也远胜凡俗。他叫平云,荒芜山掌教真人坐下最得力的弟子。

囚室的锁被打开,进来了一群人。他知道他们是奉命将他押去北疆流放的官兵。

他的另一个名字是李周,大应一名卑微的言官,因立后之事触怒皇帝而被贬去西南为官。他原本不该在这里的,他应当在千里之外的西南做着小县官,庸庸碌碌一世。

而他之所以会被下狱,正是因为他不在西南。

他是半途逃回来了,一回来便又急着跪在金銮殿前痛斥赵后,恳请天子另立新后。

人们都说他是疯了,不然哪有这样不怕死的。

羽林郎将他投进了诏狱,燕晢对于这个疯子的判决只有一句风清云淡的话,“既然不愿去西南,那北疆也是不错的。”

大应的北地及西北是突厥的东西部落。与汉人水火不相容的胡人在草原上在朔漠上日日夜夜的南眺,虎视眈眈,他们随时可能扑过来给边关之地狠狠撕咬一口。而那里的严寒与贫瘠也足以将人折磨疯,寻常人也好,疯子也罢。

平云自然不会去那里,他是一定要留在帝都的,直到师傅给他下的任务完成为止。

他知道那些押送他的人进来了,可他没有动没有睁眼,唇角恬淡的笑意自始至终都在。

官兵叫了他几声见他都没有反应,觉得不对劲,将手伸到他的鼻下,竟是没有了呼吸。

“死了?”他们面面相觑,啐一声晦气。

吃不得苦或忍不下气在流放前自尽的也不是少数,他们没放在心上。本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罪官,死了便死了。

上报了狱中管事后很快便有人被派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他抬起扔在了一驾破车上,一路向西,到了城郊的乱葬岗便随处一丢然后扬长而去。

李周已经死了,作为一个死谏君王的直臣。

他的存在并没有在计划里起多大的用处,只是平云不甘心的一场试探。他像知道那个年少的皇帝是否还听得进逆耳忠言,可惜他让他失望了。既然如此,他只能用杀戮,来制止些什么。

那个女妖必须死,为了妲己之祸不再重演于天下。

乱葬岗走过的春风都是哀凉的,这片被用以抛置尸骨的荒野远离了红尘繁华,是最可怖的一处死地,即便是青天白日也无人敢在此处逗留。

行过这里,一不留神就会踩碎几片已和尘土混为一色的枯骨,始终浮在风中的,是若有若无的腐臭。

潇然纵然是妖,也不喜欢这个如同地狱般的乱葬岗。她蹙起细而弯的黛眉,喊道:“我来了,你快出来!”

乱葬感几乎没有什么坟墓立了墓碑,倒是野草丛生随风乱舞,像是幽鬼在盛情招手挽留。

那个身着灰蓝道袍的女子像是忽然出现在了一片野蒿之后,一个单薄的侧影,黄昏中孤冷凛然。

潇然看到她时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定了定神又硬着头皮上前,“我的儿子呢?”她相信这个道姑将她的阿霂绑到这里来绝不是为了收妖那么简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并且愈来愈强。

“很好,鱼妖,你到的很准时。”她斜睨于潇然,眸中没有什么高傲的神色,可她的话语中却分明满是轻蔑。

但凡求仙问道的修仙者,总是鄙夷妖魔的,视之为秽物,潇然自是懂。她于是冷笑,“我听闻修道之人大多活得长久,难怪你们一个个都记不住名字只会以类代称,可真是老糊涂,鱼妖鱼妖,你说的是哪只鱼妖,我的名字是潇然。”

平月没有看她,似是随意的手一挥,疾风扫过,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甩了潇然狠狠一记耳光,声像清脆,打得她一个趔趄。

潇然挨了这一下后有些发懵,她嘴坏,平日里总爱呈口舌之快,与人说话定要讨些便宜才甘心,可即便是昤昽都未曾因此责骂过她半句。

她气得瞪大了眼,却悲哀的意识到她根本没有愤怒的资格,她只能垂着头,咬牙切齿,“我的儿子呢?”

平月从几乎有一人高的蒿草后走出,她的双手捧着一只琉璃碗,碗中有一尾鲫鱼慌乱游动——那是潇然的儿子,阿霂。

“你!”潇然指着那只碗,声音有些颤,“你……你将他打回原型了?”

“不,我是废了他的道行。”平月的语调冰冷淡然,这于她而言本就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贱妇!”潇然怒极,猛地一跃而起,双腿化为鱼尾,狠狠扫向平月,同时抛出她最那把状如鱼骨的刀刺向平月。攻势凶狠,半分余地也没留。

而平月仍是淡然,纤纤素指一划,刹那疾风起,包裹住她,卷起漫天黄土。潇然扑了个空,尚未反应过来,颈后骤然剧痛,接着跌倒在地,一张薄薄的道符贴在了她的后颈,看似微不足道却将她死死压制住。

平月轻盈落下,踩在她的鱼尾之上,喃喃念着什么,她只觉得浑身刺痛,痛的她几乎要失去理智,拼了命的甩动尾巴,像是搁浅在岸不住挣扎的鱼。

“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不。”平月的声音很平稳,她一直稳稳站在她的尾鳍。

“贱妇,你去死——啊——”

“看来你是拒绝了。好,那我便把这只琉璃碗给摔了,你的儿子如今只是一条普通鲫鱼,你猜,没有水,它能活多久。”

“住、住手!”虽然看不见平月的动作,但身为母亲她怎么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天下为母者皆如此,不论是妖还是人。

那种刺痛瞬间消失,她听见平月问她,“好,那你可要如实答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实力悬殊之下,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讨好。

平月沉吟片刻,开口:“那么,你先告诉我,赵后,她是什么妖?”

这一个问题出口,潇然险些讥笑出声,口口声声来捉妖,却连妖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大人的身份……于荒芜山而言应该是个极尴尬的秘密吧,除了那几个当年曾出面帮连玦收拾烂摊子的长老外,怕是没有谁知道大人的身份了。而今派两个不明底细的弟子来,是真的以为七十年过去大人已经衰弱到连两个弟子都可以折辱的地步了么?

潇然眨眨眼,用她惯有的乖巧姿态掩盖眸中的阴霾狠戾,“你连这都不知道么?赵后是七十余年前因冤而死的孤女……啊,你问我她是为什么而死的,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那年头兵荒马乱的,一个弱女子要送命是件很容易的事啊。”她信口胡扯,半真半假的话揉在一起,“可她死了,却并不甘心,于是不入地府不投轮回时常出来伺机作乱——你知道那时的大应国师是谁么?”

“区区一个凡世国师,我怎么会知道。”平月是荒芜山的弟子,又天府卓然备受师傅长辈器重,她自然会将很多人和事不放在眼里。

原来她甚至不知道连玦,潇然不露痕迹冷笑,真是可怜呐,无知的人总要为无知付出代价的。

于是她继续道:“大应当年的国师可是很厉害呢,据说还和荒芜山有些渊源,赵后成鬼后吸了无数活人的精血凶悍无比,许多和尚道士没能收伏得了她反倒被她杀了,后来封印住她的人,是国师。”

在平月看来,所谓的“与荒芜山有些渊源”不过是寻常修道者为了拔高身份故意给自己戴高帽,潇然此时说出来,也只是为了夸赞荒芜山的道术讨借此好她而已。

“可谁知道后来那位国师去世后,赵后又从封印中逃了出来。”她作出一副哀伤至极懊恼至极的模样,“她、她为了增长灵力用了许许多多阴毒的法子,所以我即便是修炼了百年的妖也斗不过她,她用阿霂的性命胁迫我为她施了凝血咒。她得了肉身,就是为了迷惑大应的小皇帝好祸国殃民呐!”她作戏的本事可是再厉害不过的,这副模样,像极了一心一意为民的忠义之士。

“不必再说了!”平月挥手,她已然听不下去,“告诉我怎样才能让她魂飞魄散!”

作者的话
渲洇

昤昽妹纸的身份就要曝光了,乃们快来猜一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