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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谁知 作者: 陶轻舞 字数:6385 更新时间:2014-11-06 17:30:00

番外 夜篇

从前,有一个吴家小孩,他叫吴名。(作者:这话眼熟不?这是夜在蓝莲花受伤时给她讲故事的开场白,但是那个故事一直没有讲完,现在夜终于要继续这个故事了,敬请期待。)

我的名字原本不叫夜,她误以为我没有名字,便给了我新的名字,同时也给了我新的人生。----------夜

吴家是蜀国一个隐秘世家,专为培养影卫而存在。吴家会在每一辈中选出几个根骨较佳的孩子,从小开始训练,等到课业结束,将素质最高的人送进宫中保卫皇上。

身为影卫不光要武功高强,还需要冷静的头脑、敏感的危机意识、快速的判断能力等,所以培养课业中除格斗外还包括荒野生存、逆境自救、听音辩位、缩骨易容、模仿笔迹以及怎样通过言谈举止来判断一个人是否会对皇上造成威胁等等,因此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影卫需耗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光阴。

吴家之所以答应为蜀帝培养影卫,是因为吴家的先祖受了开国皇帝的恩惠。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恩之心渐渐淡化,吴家不太愿意将过多的人力财力投入到这无休止的培养计划了。

为什么说是无休止的?那是因为每任皇帝都要配备一个影卫,每个影卫只能侍奉一任皇帝。一旦新帝登基,吴家就要将新的影卫送进宫中,所以吴家总要提前备好影卫人选。

另外,一旦成为影卫,这个人便不再是吴家人,彻底与家族脱离关系,成为皇帝的影子。他没有自由,没有自己的生活,当他被冠以影卫的头衔,他的命便不是自己的了。

如果皇帝不幸遇刺身亡,影卫只能以死谢罪才不致连累族人。即便皇帝一直平安无事,影卫也将他的青春年华葬送在宫闱中,等到自己保护的皇帝退位、新帝登基,他才可以回到家中让下一任影卫接替自己。到那时节,他年事已高,亲人也多半不在人世,只能带着为皇帝出生入死而留下的满身伤病孤独终老。

影卫的命运无疑是悲惨的,所以吴家不再忍心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的人才接二连三地跳入火坑。爷爷那一辈试图将一个外姓人培养成影卫,代替叔叔们入宫,结果被先帝发现,吴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父亲也不愿看到自己心爱的子女重蹈覆辙,可他不敢再偷梁换柱,所以他选择了我,这个最不受他待见的孩子。

我从小便知父亲不喜欢我,他从未对我笑过,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因为他冷漠的态度,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欺负我,连下人们都敢对我非打即骂。直到我被其他的兄弟姐妹偷偷关入柴房中整整七日,靠着屋顶漏下的雨水勉强活下来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笑了。

他确实在对我笑,可是那笑容竟是那般诡异,仿若饥饿的豺狼看见了新鲜的猎物,又若屠夫看见了待宰的羔羊,让我不寒而栗。

“就是他了。”父亲将奄奄一息的我丢到爷爷面前,向来冷漠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兴奋。正是他的这句话将我带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将我拖入了比地狱还残酷的炼狱。

“既然选定他,也该取个正式的名字了。这孩子一直都没有名字,既然无名,那便唤作吴名好了。”爷爷苍老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声咳嗽。

是的,从出生到现在,无人为我取名,直到六岁我才有了正式的名字。可这个名字的意义就是无名,我还是那个没有名字不受待见的孩子。

训练开始,第一课便是生存。

你能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是怎样从一群饿狼的口中夺取食物的吗?他幼小的双手甚至连匕首都握不稳,但他为了活命,只能奋力挥刀斩断野狼的脖子。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他身上,溅了他一脸,他吓坏了,挥刀的动作停止,另一头饿狼趁机咬中了他的胳膊。

他知道不会有人来救他,也知道如果这次侥幸死里逃生,接下来要面临的训练或许会比这个残酷百倍,但他还是想活下来,因为他还想回家见见未曾谋面的娘亲。

从出生到现在,我没有见过我的娘亲。听府上的人说,我的娘亲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父亲很宠爱她。娘亲生我时难产,险些要了她的命,虽然没死,可身体变得很虚弱,被父亲精心地安置在某处静养。

因为险些害死娘亲,所以父亲极度不喜欢我,认为我是个灾星,禁止我接近娘亲,将刚刚出生的我扔到废弃的别院,让一个手脚不灵便的婆婆代为照顾。

等到我学会走路,学会吃饭,父亲干脆撤走了照顾我的人,留我一个人在别院自生自灭,很久才让下人来给我送一次吃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是因为我对娘亲的思念支撑着我走过了难熬的时光。

现在,那匹狼狠狠地咬着我的右臂,剧烈的疼痛险些让我昏厥。我将匕首转移到左手,然后准确地刺中了它的心脏。飞溅出的鲜血带着它的体温,很暖。我掰开它的嘴巴,将深陷右臂中的狼牙拔出,胳膊上流出的血居然没有那匹狼的温热。或许,吴家人本身就是冷血的,爷爷是,父亲是,我也是。

拼劲全身的力气,我杀光了群狼,自己也是伤痕累累,血流不止,只有躺在地上喘气的份。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真的很想就此睡去,但我不能,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回去见我的娘亲。虽然我不知道娘亲被藏在哪里,但至少活着就有见面的希望。

最终我还是被父亲救了回去,因为他怕我死了就不得不让别的兄弟顶替我,他可不能让千辛万苦选定的种子死掉。

“你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他才六岁。”睡梦间我听到了爷爷和父亲的对话。

“这只是第一课。”父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万一他死了怎么办?你想过后果吗?”爷爷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怒。

父亲吸了口凉气:“这…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等到他强一些,我再安排生存考验吧。”

“嗯,这还差不多。”

等我身上的伤基本痊愈,第二课便开始了。

“站直,蹲好,不许动,手举平,水不许洒出来,否则就别吃饭。”父亲对扎着马步两手拎水桶的我严厉道。“从今天起教你武功,你的身体素质太差,根基必须打好。你继续练,我进屋喝杯茶,别让我抓到你偷懒,否则继续给你丢到狼窝去。”

其实他用不着放狠话威胁,我自然会按他说的做,我要变强,只有强大了,我才能见到我的娘亲。

“哈,他的样子好怪哦,一动不动诶。”那群经常欺辱我的兄弟姐妹们围了过来,脸上的笑仍旧让人讨厌。“简直像个木头人,我们来用石头丢木头人好不好?”“好~”带着兴奋的笑声是那般的刺耳。

他们开始朝我身上丢石子,有点痛,但同狼咬在身上的感觉比起来就不算什么。“啪~”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砸中我的额头,血瞬间流了下来,但我还是一动都没有动。

“怪物怪物,他越来越奇怪了,以前打他还能有点反应,现在却…”一边骂着,一边继续丢石头。“没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啧啧~有娘生没娘养…”

听他们这样说,我的怒火一下子燃烧起来了。怎样骂我打我都没有关系,可是不能说我没娘。我有娘亲,只不过她不在我身边罢了。

“我娘亲好好地活着呢!”我恼怒地将一只水桶丢到骂的最凶的人身上,溅的那人满身水。那人眉头一皱,破口大骂:“他娘的,居然敢泼我,打他。”哥哥们将我围困,姐妹们站在一旁看热闹。

他们以为我会向以前一样被按倒在地,任由别人拳打脚踢,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了。你打我一拳,我必定还以两拳,他踢我两脚,双倍还之。虽然双拳难敌四手,但只要被我瞄准机会,必然将你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双倍还之。

他们被我疯狂的打法吓到了,渐渐开始退却:“他…他疯了。”即便年龄小又怎样,即便身体素质差又如何,弱的是怕强的,但强的更怕不要命的。

“你们在做什么?”父亲的一声怒喝让众人愣在当地,接着他看到骑在一个兄长身上、双眼血红、疯子一般挥舞拳头的我。

父亲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到他面前,恶狠狠道:“长能耐了啊,居然敢对兄长动手?”

甩甩拳头上的血迹,我第一次敢于正视父亲的双眼,毫不畏惧道:“他们可从未拿我当兄弟。”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知道父亲不敢杀了我,也不能杀了我,除了我,他绝对舍不得其他任何一个兄弟来做影卫。

“啪~”父亲打了我一个耳光,嘴角流下血来,有点咸,我不喜欢。“你活着,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换取他们的安宁,这是你的命。不管你认不认他们,你都必须保护他们,将他们当作主子。所以如果下次你再敢同哥哥们动手,我绝不会轻饶你。”

接着一脚将我踢飞,我撞到院墙上又跌下来,腹部异常疼痛,后来才知道是断了三根肋骨。

“还有你们,”父亲一指众兄弟姐妹,“以后不要来打扰他练功。”众人唯唯诺诺地点头,仿若领了圣旨。

断裂的肋骨很快被接好,父亲马上将我带到一个酒坛子面前。坛子口只比我的头宽一点,高度也只有我身高的一半。“武功你暂时无法练了,那就开始学缩骨吧,以后你就睡在这里。”

我还没未从震惊中缓醒过来,父亲便揪着我的衣领将我往坛子里塞。一开始还算顺利,到肩膀处便卡住了。父亲毫不留情,继续用力往下按我,我都可以听到肩胛骨传来的破裂声,刚接好的肋骨也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完全被塞入罐中,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很不舒服。父亲用一个木盖子将坛口盖好,冷冷道:“不要试图逃出来,我会派人一直监视你的,盖子有小孔,足够你呼吸。”

父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压抑的幽闭空间、如墨的黑暗、无法动弹的身体,这一切的一切终于使年幼的我崩溃了,我缩在坛子里,眼泪不住地落下来。

以前不管兄弟们怎样欺负我、不管父亲怎样打我、不管身体遭受多大的痛苦,我都没有哭过,因为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那是示弱的表现,会让想看你出丑的家伙更加得意。

但是这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的黑暗和幽闭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感觉整个世界都遗弃了你,我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默默地哭着。

就在我哭的筋疲力尽时,木盖被人打开了,月光倾泻下来,照亮了坛中的世界。我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一双嫩如葱白的柔荑轻轻搭上我的头,“孩子,你受苦了。”我顺着温如细雨的声音望去,见到了一位貌美的妇人。

她身着淡紫色的罗裙,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系着一条月白色的丝绦腰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十分纤弱,可能身体不太好。

“你是?”我歪着头问她。妇人用手指擦擦我脸上的泪滴,眼含热泪道:“孩子,我是你的娘亲啊。”

原来,她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娘亲,我努力从坛子里钻出,扑进她的怀中放声痛哭。我…我终于见到了生身之母,我的忍耐终于有了回报。

然而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多久父亲便发现了偷跑出来的娘亲,他硬生生地将我和娘亲紧紧相握的手掰开,拖着娘亲离开了,而我则又被塞进了坛子里。

“我知道你想见你娘,我可以答应让你们半年见上一次,不过代价是你要入宫做影卫。”第二天将我带去学易容的父亲如是说,我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

从此,我刻苦地练功、学习各种技艺,只为博得父亲的欢心,他高兴了,我便可以多见娘亲一次。

影卫的课程越来越残酷,从手刃野兽到面无表情地杀人,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冷血了。一开始杀人还会害怕手抖,到后来我已经可以眉也不眨地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父亲说,你不能有任何同情心,因为刺客会以各种身份接近皇上,即便是一个孩子,你也需要防范。

我越来越强,心却越来越麻木,除了见到娘亲时会微微笑一笑,其余时间都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当初欺负我的兄弟姐妹再也不敢靠近我,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在正式成为影卫前,父亲把我送到亡命谷进行特训,在那里我认识了我的师父还有师兄。我对师父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他是一位武艺超群、博闻强识的白胡子老头。

至于师兄莫子昕,他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总喜欢在我身边喋喋不休,即便我不理他。一开始我觉得师兄挺烦,后来在心里接受了他这个师兄,我看的出来,他挺关心我的,虽然吵了点。

许是我的命太硬,真的会克别人,我刚刚学艺两年,师父便撒手人寰,亡命谷的谷主的担子便落在了莫子昕头上。打理谷内事务的重担压得这位少年喘不过气来,可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再后来父亲就把我接走了,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师兄。

新帝登基,吴家一切准备就绪,十四岁的我被送入了宫中,开始了保卫皇上的工作。父亲以为我认命了,心甘情愿地当影卫,但我是不会一直听从父亲的安排、任由吴家一手操控我的人生的。我一直在预谋,在寻求机会带着娘亲逃离吴家。

以前我不够强大,现在我有足够的能力带着娘亲远走高飞了。趁着轩辕澈宴请宾客的时候,我偷偷潜回吴家,寻找娘亲的藏身之地。

父亲将娘亲藏匿在一处极为偏僻的小院,若是以前,我绝对找不到,现在我已经具备了影卫的探察能力,所以没费多少工夫便找到了。

正当我准备推门而入时,我听到了父亲和娘亲的对话,这段对话对我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让我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

“那个贱种终于进宫啦?”娘亲的声音跟平时不一样,不再温柔如水,而是尖酸刻薄还带着一丝怒意。

“嗯~这还多亏了你戏演的好,让他将你当成亲娘,才会如此刻苦,不然还真没办法这么快训练出一个影卫呢。”父亲难得地笑了。

“他也是你的亲儿子,你不会心疼吧?”

“不过是我一夜风流的产物罢了,我从未将他当作吴家人,不过是条狗罢了。”

“那你会不会想念生下他的那个女人?”

“怎么会?把他从她身边带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女人了,我对她没有感情,因为我爱的是你。”

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刀子割在我的心脏上,原来这么多年我都活在谎言中,在为一个欺骗我的人努力拼命。

有多少次我想过放弃逃走甚至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了她我都咬牙坚持下来了。满身狰狞的伤疤、沾满鲜血的双手、冷如磐石的心肠,为了变强带她逃离,我变得冷酷无情,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恐怖。等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冷血怪物的时候,突然得知自己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骗子!我血灌瞳仁,一脚踢飞门板,对着父亲发出第一声咆哮:“说,我的亲娘在哪?”

当时我的样子一定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否则强大冷漠的父亲不会打了一个冷战。“你居然敢跑回来?”父亲稳定心神,指着我的鼻子问。

“如果我不回来,怕是要被你们骗一辈子了。”我怨恨地看着那女人,她吓得躲在了父亲身后。

“告诉我,我的亲娘在哪里。”

“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命令,我已不再是那个任由吴家的小孩了。”

最终我从父亲口中得知了亲娘的所在,也没费多少力气,我不过是在他脖子上轻轻划了一刀罢了。啧~原来他也会害怕,也会求饶。

我的亲娘是乡下的一个普通村妇,无貌无才,当年碰巧救下了受伤的父亲,在父亲养伤期间,他们有了我。我按照父亲描述的路线,一路找寻,本以为可以见到自己的亲娘,结果只见到了一座孤零零长满了杂草的坟。

我的娘亲没了,我的世界彻底黑了。

据娘亲生前的邻居说,她由于未婚生子被村民们唾弃打骂,再加上后来父亲强行将我从她身边带走,双重的打击使她病倒,没多久便病逝了。她临死前还一直反复念叨着“我要见我的孩子,我要进吴家”。

我带着娘亲的骸骨又回到了吴家,同爷爷和父亲做了个交易。“让我的娘亲以正室的身份葬进吴家祖坟,我就进宫当影卫。”我不能让娘亲没名没分地躺在孤冢里,何况进吴家也是她的心愿。

“好,成交。”爷爷答应的很干脆,毕竟如果我逃走了,他们没有第二个影卫人选。“你安心做你的影卫,她的下葬仪式我们会办好的。等你不用做影卫了,你还是可以回吴家的,负责教导下下代的影卫。”

“我不会再回来了,从今天起我跟吴家没有任何瓜葛,我只是皇上的影卫。不过我会暗中监视下葬仪式的,如果你们不履行诺言,我有把握将你们吴家灭门。”

撂下狠话,我毅然决然走出吴家,走进皇宫,成为轩辕澈的影子。吴家,不过是一个将我培养成恶魔的地方,他们从未将我当作家人,那么我与他们就再无瓜葛。

娘亲也已经不在了,我跟世界的唯一联系也断了,活着和死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差别。吴名,无名,没有名字,没有意义,或许我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轩辕澈是主子,我只要追随着他,做他的一个影子便好。如果我不做影卫,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如同一个影子活着,不说话,不与任何人交流,渐渐地我的语言能力开始退化,我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了。我知道,不是我不能说话了,是我的心不愿讲话了。转眼六年过去了,这六年里我未曾笑过,也从未说过一句话。每晚我坐在轩辕澈的寝宫顶上,望着漆黑的夜空,觉得自己已经发霉了。我想,或许我这一辈子都要这样下去了,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无喜无悲,无欲无求。

直到她出现,我的人生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她给了我新的名字----夜,她就像是一颗闪亮的星星,照亮了我这片漆黑了太久的夜空。那是一个全新而美好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因为只要我还跟她在一起,只要我们还活着,故事就会继续。

作者的话
陶轻舞

呼~~憋了好几天终于写完了,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写,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了。我很心疼夜,也最爱夜,希望给他最好的结局和最好的故事。文章到这里彻底结束了,他的故事我会在心中继续写下去,就如夜说的,只要他和她还活着,故事就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