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曲凤求凰。(1)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
西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眼见着秋天将逝,寒冬欲迎。虽是青天白日,可还会是有袭袭的凉气直逼人身,寒意刻骨。我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后又单手支头,拿起案上的佛经继续轻轻念道:“得生与否,全由信念之有无,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若信愿坚固,临终一念十念,若无信愿……若无信愿……哎呀,好了宛月!”。
我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扔了手中才读了没多久的佛经,起身去制止案前不远处那晃来晃去不得安分的水粉色俏袅身影。
“我读佛经只为图个安静,可你却总是这样不安分的扰的我没个清宁。收拾这些个没用的东西。”。
“还说呢!”眼前这个好看的人儿柳眉一拧,伸出双手复又把我推回到桌案后的软榻上,为我披好了披风噘嘴不满道:“姑娘你怎么就不为自己着想着想呢,好好的女儿家不琢磨琢磨梳妆打扮,读什么佛经呢?”。
说完,她又踱步回去,走到她刚刚来回收拾的女装与首饰跟前,一件一件的举给我看,道:“你看看这些衣服多漂亮!怎么能说是没用的呢?女孩子家得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啊。”她顿了顿,又开始鄙疑的打量起我来,“可是自打我跟了你以来,却见你每天都穿着的,都是那些个男装!”。
我略微汗颜,低头禁不住嘴角抽搐,这小丫头的啰唆性子,竟是和清然和尚有的一拼,搅的人头晕脑胀。心下暗暗打着小算盘,有机会,一定要让他两个进行一场PK大赛。
不愿再与她做些口舌争论,我摆手敷衍道:“这样方便,等时机到了,我自然是会听你的话,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的。”。
“时机?天啊!姑娘,没几个月您就得去献舞了,您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啊!”,我本着退一步的心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没成想她到不依不扰起来,“不说您进宫以前,就您进宫这四年来一直都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男人的习性来自处的,这女儿家的柔态风情,您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学得来嘛?如果您表现的不好,表现的不好……”。
她又开始焦急的双手攥在一起,踱来踱去,踱来踱去……
“好了宛月,我说不用就不用,瞧你摆的这副样子,到底我是主子你是主子?”,我不禁哧笑出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果然一听我如是说她便不再出声,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礼之过,只是嘴上不愿的小声嘟囔了两句,“宛月还不是为了姑娘好……”。
我闻言一怔,望见她那张带着些许可怜、委屈的小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火,心下漫上浓浓的愧疚与怜惜。走到她身畔,拉起了她的手,柔声道:“对不起,是我说话过火了。只是你要相信我,我既然能应允下这件事,自然是心里有把握的,无果之仗,我不会轻易打,这点你就放心吧。”。
闻言她有些惊诧的抬头看向我,半晌后又低下了头,小声道:“无须道什么歉,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宛月就姑且相信您一回……”.
依旧是那副没大没小的语气,我轻笑出声,“没气了,那我们就出去走走,解解闷去。”她应允的点了点头,便跟在我身后随我一路漫步出了桃李阁。
宛月这嘴刁的丫头,本是从前陆容祁手下的一个小宫娥,因着前段时日那些层出不穷的变故,我的身份已然有所改变,身边必然要有个贴身的宫女来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可与其等掌事的女官人随机分配,还不如自己培养的来得放心,于是他就把她带到了我的这里。
这小丫头为人还算多才聪慧,唯一的毛病就是她的这张时常喋喋不休的嘴……
不觉莞尔,她在来我这之前,怎么就没有学会一点她前任主子的沉稳呢?
不过这可爱直率的性子到也挺讨喜,最起码在她面前不用伪装自己,高兴了就是真的高兴,生气了就是真的生气,总能让人放开胸怀,坦诚相对。
“对了宛月,在你入宫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宫外有什么人,特别擅长舞艺,且思才新颖技艺精湛呢?”,我猛然想到宛月年纪尚小,应该也是刚进宫没有特别久,或许能从她这里打听到什么,而且宫里那些舞女的舞技怕是已被这些个王公贵族看的腻了,当然也是要来点新鲜的震慑惊艳一下。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宛月迟疑着久久不肯出声,让人生出些许疑惑与好奇,“只是什么?”。
“只是,她是烟花女子,姑娘若是请教了她,怕是有失身份。”她终是摊了牌,我却有些不以为意,继续追问,“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住哪里?”。
她有些哑然的看向我,我冲她点了点头,见我态度肯定不容丝毫动摇,她有些无奈的回道:“我听得大家都称她为红姨,只是这居所……宛月当时还年幼,如今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见她态度颇为为难,看来是真的记不起来。我只得低低的答了一声,“哦。”。
“不过……”她复又笑得甜美,表情得意的想是做了好事向大人邀功请赏的孩子。“难道姑娘不知道市集上总是有这样一类人吗?他们平时蜇伏游走在各个角落,搜集收罗着一箩箩或轻或重或大或小的信息,等待着时机来与需要他们的客户进行信息交易,以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包打听。”
“就是那种拿只要拿了钱袋,轻轻勾勾小指,就肯屁颠屁颠为你鞠躬尽粹,死而后已的‘顺风耳’包打听。”
包打听吗?-
毓城依旧如夏日那时熙攘繁盛,熟悉的过日子的纯朴味道迎面扑来,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与铅华。
大街上人来人往,接踵磨肩,好不热闹。尤其是在市集中心,尤其是在青楼,更尤其是在选花魁的青楼。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就是这里吗?”我站在一大群人的后面,撑开折扇挡住嘴,压低嗓音低头问我身旁笑的一脸谄媚的人。
“没错,爷,她就是这潇然居的老鸨!”。
老鸨?我盯着嵌有“潇然居”三个烫金大字的朱漆匾牌愣了半晌,疑惑道:“她很老吗?又怎么做起了老鸨?”
“自然不是。”他举手阔了个圈,抵在我耳畔神秘西西的道:“她不但不老,还很漂亮。只是五年前不知怎么的突然不再想当舞姬,可能是因为自己财力够充裕了,才转而开了这潇然居,改了姓氏,自己当了老板。”
我略微颦了颦眉,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只希望事情能够进行的顺利一点,“那她现在叫什么?”
“红裳。”
红裳……
我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个钱袋,扔给了他,“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这点钱你拿去花吧!”
他接过钱袋,放手里颠量了两下,顿时笑的跟朵狗尾巴花儿似的,连连点头哈腰,“呦~爷出手真阔绰,谢谢您嘞!以后想知道什么事尽管再找我包打听,小的一定竭力为您效劳!”
我冲他摆了摆手,他便一遛烟儿的跑没影了,迎着他带起的一阵劲风,我笑的颇为无奈。回头整理整理了衣衫,调整了一下表情,我摇起折扇随着人流款款踏入了潇然居。
-------------------------------------------------------------------------------------------------------------------小夕今天考试,很辛苦的为了大家出来码字,大家就推荐一下,收藏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