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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后之龙脉 作者: 渲洇 字数:2331 更新时间:2014-09-02 16:07:00

02诛.如花美眷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胭脂在面颊染开艳丽的桃花色,红宝石蝴蝶花钿在乌黑云鬓添上一抹鲜亮,素手拈着一支孔雀点翠挂珠钗小心翼翼簪入同心髻中央,那一张尚年轻的面容因满头的珠翠而多了几分雍容。

“从英、从英。”少女捧着铜镜左右端详,仍有几分犹豫,“这样好看么?”

“好看好看。”许从英为自家姐姐戴上压发的木芙蓉,“谁不知道许家大小姐可是要做皇后的人了,谁敢说不好看呢。”

许令英有些羞,“说什么呀,哪里就是皇后了,离册封礼还早着呢。”

“早晚不都一样。来,让我再看看你这一身衣裳好看么?”

许令英有些忸怩的站起,“似乎太华贵了些,我只看到命妇入宫才这般……”

“这算什么。”许从英满不在乎的为她正一正臂上的牡丹半开纹披帛,“你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她打趣,“从英日后还望皇后姐姐照拂呢。”

许令英含笑瞪她一眼,“去,就你这刁嘴滑舌的小妮子,本宫才不理会你呢。”

许从英忙作委屈状,“姐姐好狠心,进了宫就不要妹妹了。”

许令英戳她的眉心,“会卖乖的丫头,谁说不要你了。诶,这时辰是快要进宫了么?不行,我有些慌。”

许从英撇嘴,“有什么可慌的,又不是头一回入宫了,何况这回是你陪我——”

许从英近日将嫁,太后是母族中的长辈,她此番入宫,便是为了听长辈训话。而令英却是过几月才能封后,独居小院相思难解,她索性便将她这位姐姐也一同带入宫中,好纾解闺怨之苦。

许令英仍是不安,急急的在妆奁中翻找眉笔,“从英从英,你说我是不是该将眉再描长些,据说近来京中时兴黛翠长眉,从英你帮帮我,诶……”

“好了,别没事找事了——”许从英实在不耐烦了,将她手中眉笔夺下,拖着她出门登轿,“姑娘家的就是婆婆妈妈,小女儿心思发作了,比谁都麻烦。”她哼哼唧唧的埋怨,却忘了自己也是姑娘家。

这年纪的姑娘,谁没有一副小女儿心肠?

朱漆描花华盖金帘轿由浩浩荡荡的仪仗簇拥着驶入宫阙。入了皇宫后换轿,两架翠幄轿载着许家两位小姐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而行。

许令英自然是去了宁天殿。

下轿后摆着贵胄淑女的模样的模样莲步款款拾阶而上,到了宫殿门口,贴身的丫鬟向贺安寿使了个眼色示意通报。

可谁知这个素日伶俐的宦官此时却似痴傻了一般站着不动,还面露为难之色。

“愣着做什么?”许令英本就是急脾气,此时更有些恼了,“还不快去通报!”

“大小姐……”贺安寿皱着眉苦着脸,“陛下吩咐了,谁也不见。”

“为什么呀!”许令英一张俏脸顿时比贺安寿的还要难看。

贺安寿陪着小心的笑,“陛下近日……国事烦忧,大小姐……先请回,改日再……”

话未说完,宁天殿的大门忽然自内被推开。燕晢垂着头从殿内走出,看都没有看贺安寿一眼,“朕要去涓泉台那带再走走。”

“诶……是!”贺安寿忙应声。

许令英先是一愣,继而欢喜着福身行礼,“妾身参见陛下!”

燕晢有些怔忡,他没有料到又会见到许令英,怔忡之后他淡淡瞥她一眼,“表姐,免礼。”

“陛下怎么……”她眼波如水,略带些娇羞怯怯,“怎么还唤妾身表姐啊。”

“不然朕还能唤你表妹不成。”燕晢没有闲心理会许令英的弦外之音,与之擦肩而过径直向涓泉台方向走去。

贺安寿早已见怪不怪,挥挥手立时有一群的宫人侍卫跟上保护圣驾。

锦衣盛妆的许令英有如一尊华美却无神的雕像立在一旁,木讷看着燕晢离去后,她身旁的丫鬟悄悄推了她一把,她总算也是反应了过来,咬咬牙忙不迭也追了过去。

“陛下这是要去哪啊?”这句话只是为了将两人距离拉近些,毫无意义。

“涓泉台。”燕晢没有和她多话的意思。

许令英有些赧然,可转瞬消散。许家男儿征战四野,少有温和之人,就连父亲与他说话都是冰冷的口吻,她早已习惯,所以她并不在意燕晢对她疏离的态度,她将近十八年的闺阁生涯中没有见到多少男子,她以为世间的男子都是这样冷冷的脾气。

于是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涓泉台……呀,妾身从前听姑母说过呢,涓泉台似乎是大应的文宗皇帝为他最宠爱的妃子所建的,后来他还封了这个妃子做皇后……”说到这里她停顿,含羞的瞟了眼一身暗蓝盘龙常服的少年天子,“涓泉台临着御河,且恰巧在河道弯曲的那一段,那里夹河种着十里杏花,衬着碧澄的江水,据说美得像是仙境。陛下,如今正是杏花绚丽的时节,可以……”

“朕希望朕的皇后懂得什么叫端庄持重。”燕晢打断她。他原本并不十分厌恶话多之人,只是现在听着许令英叽叽喳喳兴致盎然的嗓音,他实在有些烦。

许令英忙噤声,低着头有些委屈。

委屈之后便是懊恼,在家时嫡母也再三告诫她身为皇后该怎样沉稳该怎样体贴夫君,可她一见着燕晢便全忘了。

惴惴不安许久后,她觑着燕晢的脸色,在他的眉宇间竟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愁,于是她试探着问道:“陛下有心烦事?”

“是。”燕晢走到他平素垂钓的青石旁,抚摸着被打磨光滑的青石石面,叹息,“朕丢了一样东西。”

“那……陛下为何不遣人去寻呢?”

“找不到了。”燕晢茫然远眺,恍惚间昤昽似乎还浮在水面上,在鱼竿头与他嬉笑。

往昔点点滴滴不可再回,方知何为怅然。临江空叹,而逝者已逝,如江水东流,不可挽回。

“陛下丢了什么,很贵重么……”许令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多话了,忙闭口不言。

燕晢在青石上坐下,望着江面流水。

“陛下。”贺安寿捧着一盘糕点走了过来,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陛下未用早膳,不妨先尝些点心吧。”

燕晢没有搭理他。

贺安寿为难,瞥见了呆立在一旁的许令英,顿时计上心来,将碟子给了许令英然后冲她使了个眼色。

未来皇后的面子,总该比他的大。

许令英莫名其妙的端着忽然就到了自己手里的白瓷碟,呆愣,好容易才鼓足了勇气上前几步,“陛下,用些点心吧。”

燕晢恍若未闻。

许令英进退不得,勉强展颜再劝,“陛下,这糕点是新炸出来的鲫鱼油糕,很香的,尝尝吧。”这句劝说,委实无力,可许令英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燕晢却骤然侧首,望向她,“方才你说这是……鲫鱼油糕?”

许令英懵然点头。

燕晢蓦然抬手,拿了一块来吃,浅笑,“味道很好。”

作者的话
渲洇

看看许家姑侄,就会相信遗传学果然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