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生一爱(1)
长久的沉默,从许霂进门开始,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安静地坐着。
明明是藏了一肚子话要马上问的,但当这个日思夜想的人真正坐到面前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也是沉默的,只是望着手里的茶杯。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门铃声突然响起,我看了许霂一眼,他也正看着我。
“等一下,我去开门。”我马上避开了他的目光,走过去打开了门。
竟是韩予,我没想到他还会回来。他看到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了么?我回来拿手表,好像是昨晚落在这里了。”可能是他看出我神情有些恍惚,便解释道“|可能是今早准备早餐的时候落在厨房了。”
“哦,那进来吧。”这种情况下让许霂和韩予见面,尴尬是免不了的,可是也不可能避开。我退后两步,韩予走进来,然后他俩四目相对,我只能在韩予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们。
让我意外的是,许霂在此刻的沉静。他只是望着韩予,什么也没有说,眼神中也没有其他什么情绪。而韩予看到许霂,又回头看看我,接着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他。
“你小子这些日子去哪了到底,让我们这么担心。”
许霂站起来,安静地微笑:“出去办了点事,因为时间匆忙,就没告诉你们。”
“那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么?唐果可是为了等你都没有回国啊。”
“算是吧……你今天不上班么?”许霂并不打算说下去,绕开了话题。
“哦,十点钟有个会,不过下午没事,我来找你啊。”
“我等会就得回家了,可能最近会很忙,等把这一切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
韩予听着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到卧室将韩予的表拿了回来,扯了扯他的衣服,他转过头来看我。
“那好吧。”韩予说着接过我手里的表,熟练的戴上,“那我先回诊所了,你们慢聊。”
我送韩予出了门,许霂也走到门口,却什么也没说。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也恢复了平静,不再觉得尴尬。原本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存在于彼此的记忆里,谁也没有真正安定下来,所以何必,何必还到现在再担心对方有没有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其实在唐霂变成许霂以后,我们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短暂的犹豫后我问出了这句话,许霂望着我,慢慢走过来。
“这次我要是回去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他在我面前站定,我不由得一颤,有点失神地看他。
“我知道这几年你因为我吃了太多苦,我能明白你有多痛。唐果,如果命运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放手让你幸福,就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事。”
简简单单这样几句,许霂就突然变成了最陌生的人。我不相信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中曾有的热烈已经消失殆尽,他就这样望着我,我们视线相对,却再也找不到他欣喜的影子。
眼泪什么时候下来的,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到了许霂手心微热的温度。他用手心捧着我的脸颊,在我泪眼婆娑的时候,轻轻地吻了下来。
这是记忆中的第一次亲吻,温柔而绵长。他薄凉的唇拭去我脸颊的泪,最后,轻印在我的唇上。
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