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究是冷漠的，当墙上滴答的分针将将接近五分钟的时候，走了出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她攥紧了拳头，母亲将生命里仅剩不多的五分钟，给了这个男人，但他可能让母亲更失望，难道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吗？恐怕他迈出医院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再无交集。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父亲说了一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说完走进电梯。“你不配做我的父亲！”程小婕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说出了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句对父亲说的话。

程玉珍在两天后离开了，很平静的样子，也许是没有留下遗憾吧！当医生再次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程小婕怔怔的看着轻轻摇头的医生，那一刻她彻底崩溃了。

她曾经想过母亲离开自己的那一刻，或许已经流过太多的眼泪，已经麻木了。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几乎是一下子涌出来的。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留恋，她真的不相信母亲仅仅陪伴了自己二十年就离开了！

她颤抖着手，最后一次摸了摸母亲慈祥的脸，最后一次摸了摸母亲那有些粗糙的手，最后一次，低下头轻轻的亲吻母亲的脸颊。尚有温度的程玉珍就像是熟睡一般安详。护士将白布轻轻盖在她的脸上。“妈！”程小婕撕心裂肺的喊出最后一句，恐怕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方纵天紧紧揽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上前一步，死者已矣，在这样下去只会徒增伤感而已。她埋首在他的怀中大肆的哭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整个人脚下一软，失去力量，方纵天大手一捞，打横抱起。她哭晕了。

程小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期间她都是迷迷糊糊的醒来，然后大哭，再然后睡着，就这样重复了三四次。

睁开模糊的眼，方纵天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你终于醒了，再睡不醒我就要叫医生了。”伸手抚开她挡在眼前的刘海，心疼的看着她一双肿的像核桃般大小的双眼。

她环顾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他的那间别墅。“我怎么在这？”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方纵天扶起她将一个抱枕垫在她的后背，“这里有刘妈，随时都可以帮忙，不然在你家我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好你？”他坐在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听到自己的家，她的眼眶又开始湿润。“别哭了，好吗？”似乎意识到怀里的人在轻轻啜泣，他立刻安慰她。“小婕，要知道，你母亲的病是根本不能够痊愈的，与其那样被病痛折磨，倒不如这样去了来的解脱。如果你不想她再受那样的罪，你就应该学着释怀。”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口冷，但却句句都是实话。

她擦了一把眼泪，“我懂了，给我点时间。”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又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我都饿了，你陪我下去吃点。嗯？”程小婕在她怀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