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珍抚着女儿的额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将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方纵天，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孩可以给自己女儿幸福。

“阿姨！”他的声音很轻。

“小婕这孩子心直口快，但没有坏心眼，什么事情都替别人考虑，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像是临终托付，带着肯定的眼神用微弱的声音对方纵天说。

“妈！你说什么呢！又来了。”听到母亲说这样的话，程小婕鼻子一酸又红了眼睛。“傻孩子，妈早晚要离开你。”她颤抖着将手伸向方纵天，他立刻会意走过去回握住她。程玉珍将女儿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然后紧紧的握住。“看到你幸福，妈就能走的安心了…”说完就欣慰的点点头。程小婕不知道今天的母亲是怎么了，那些话字字落进她的心里，让她伤心不已。

程小婕看着母亲微笑的脸，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样。探视的时间一到，两个人就被护士请了出来。刚走出病房，她的电话就响起来，看见那既陌生有熟悉的号码，她先是微微一愣，走到拐角处才匆匆接起。

程小婕的电话打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回去，方纵天看着她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忍不住问了几句，她只是含糊其辞的随便应付着，似乎心情不太好，他也就没有多问。

下午的时候，方纵天有事情要先离开，嘱咐她有事情随时给他打电话，就匆匆走了。

程小婕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一味的纠结上午的那通电话。想着母亲最后那哀怨的眼神和几近临终的遗言，让她不得不做出违心的选择，为了母亲不留下遗憾，她还是拿出电话，拨出了那一串号码。静静的等待着，她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眼前母亲是最重要的，也许自己会后悔做的这个决定，但…对不起！

安静的楼道里响起了皮鞋有规律敲打地面的声音，程小婕知道是他来了，那个让母亲思念的男人，也是从小就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更是让她痛恨的男人。“你来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那个人走过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喊他爸爸，因为觉得他根本就不配，如果不是母亲非要见他一面，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他。在脑袋里搜索了一圈那些称谓，最后还是用“你。”

那男人走到她面前，一身西装，看起来中规中矩，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混蛋。此时的程小婕就是这么想的，虽然他是她的父亲。“现在不是探视时间，我跟护士说过了，你在里面只能待五分钟。”说完这些话，她忽然后悔了，认为自己根本不该跟他说这样的废话，五分钟？呵呵…也许人家只是站一会儿，连坐都不会坐的。

她将病房的门推开，带着父亲走进去。“妈，他来了。”程玉珍微微睁开眼，却在看到他的时候露出笑容，她看了看女儿。“我在外面等你。”她读懂母亲眼里的含义，希望在最后的时刻和这个男人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