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无休止的告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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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枯枝散叶经过雪的洗礼穿上了洁白的外衣，越穿越厚，都快盖住了额头。向远处望去，一座座白色宝塔围绕在学校的周围，那般有阵有势，气宇轩昂。收回眼底，走廊前的香樟树亦显得洁白无暇，严抗冰封。

校长裹了层厚厚的棉衣，陈老师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抖擞的在我们这支临时队伍前方屹立着，时不时的比划些什么，好像是提醒我们别积雪滑下去了。

校长示意我们安静，我们高高扬起的额头这才慢慢的收回来，眼神却还是朝着有雪迹的地方，面对如此美景怎么能及时收住狂烈的心思呢。

陈老师背着手，端详的来到了我们的中间，微笑的站在我们一起，这才使得我们这支无规矩的队伍真正的变得整齐安静下来。

“孩子们，我们最后一节课就在这走廊上结束怎么样？”没想到校长在询问我们的意见，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一片片雪花从校长的棉衣脚滑落，有的就像是顽皮的小孩，在校长的身上擦来擦去；有的就像是赶集的市民，来去匆匆；有的就像是晚归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跌跌撞撞

......

“好啊好啊！”正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哥们也顺着校长的话回应了校长一句，定是看雪的心情还没收回来呢。

“呵呵，孩子们，你们看这雪花，多漂亮啊。”校长望了望我们，用手接住了一片飘来的雪花。“孩子们，你们觉得冷吗？”雪花在校长的手中慢慢淡化了，变成雨水滴在豁亮的走廊上，滴滴答答，叮叮咚咚。

“老师，我们不冷。”这几乎是异口同声，出奇的整齐。由于黄河泛滥，几乎吞噬了往日上课死一般的沉寂。

“那就好，那老师我就在这为你们上最后一课。”校长直了直身子，这是要准备长篇大论了么？“老师最后一次希望你们认真听完，我相信你们有如此美景陪伴，定会有不同的感受。”

校长就像是一个游导，不停的向我们讲解，不停的为我们铺石。从我们来这里的第一天，直到以雪为记的最后一天。

“棋学，你把头低点，都遮住我的视线啦。”我为了一边欣赏雪景一边看到不同于往日的班主任，不由自主的喊了喊站在我身前的棋学。

“哎呀，你就正经点儿吧。”没想到一旁的菲扬倒是又看不惯我啦。

“我又没叫你，哼！”我对这个表姐可没什么客气的，嘿嘿。

“我不也没说你名字啊，你知道我是说你啊！”她倒是很淡定的回击了我哦，真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好了，都别说话了。” 陈老师的一句话，再次打断了我们的磨叽。也是，好男不跟女斗。况且我又没有恶意的捣乱，是吧。

“老师看到你们今天的表现很不错，都知道学习了，知道努力啦。”校长开始了他的最后一课啦，这样夸奖我们的开头，很是兴奋哦。

......

底下一片沉默，这是想到以前，想到逃避，想到无视关于校长的一切而发出的愧疚啊。其实我们听到班主任的这句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其实吧，老师也知道，在你们心中一直责怪老师太严肃，太苛刻......如今，你们即将毕业了，这是老师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了，老师也就不再严厉要求你们了。希望你们要学会严于律己，希望你们不要再埋怨老师我了哈。”校长说这话时没有了以前的严肃，反而很幽默很亲近。我们在底下听了觉得心灵深处颤颤的，甚至有女生落泪了。这一刻突然觉得校长是那么的用心良苦，却被无知的我们当做驴肝肺了。

底下的我们不再喧哗，只有无尽的悔意。这是年少轻狂的警钟，这是面对悬崖及时的勒马啊！

“孩子们，你们看这雪花，洁白无瑕。老师也希望你们都要像这雪花一样，干净做事，干净做人。”校长在这一刻突然掉下了泪花，跟眼前的雪花一样，一片又一片，洁净而明亮。

“老师。”班长在我们的一致怂恿下，递了块手帕过去。陈老师都被感动的湿润了，不停的用衣角擦拭着眼眶。

校长接过手帕，摸了摸棋学的头，示意他回去站好。校长擦拭着湿润的眼眶，笑着对我们说没事。

“孩子们，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再任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校长的话有些哽咽，不过在我们的听觉里还是那样的有磁力。

此时此刻的我们，不再对一旁的雪花爱慕有佳了。听着班主任对我们的教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伤，但是，我们还是愉悦的，毕竟这都是校长对我们这些毛皮小孩发自内心的呼唤。

在这一刻，我们确信，人与人之间是可以和平的，国家和国家之间是可以和平的，世界是可以和平的。

“孩子们，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呢？”陈老师俯下身子，就像是依偎在我们弱小的肩膀上，充满关爱的问着我们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呀，大家对考试试题预习的怎么样了呢？”校长走过我们面前，来到陈老师身旁。“大家觉得试题难度怎么样呢？”

我们相互看了看，没有谁先开口，这不是沉默！是久违的心扉还在荡荡酝酿，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美妙。

校长看了看我们，“棋学，你觉得呢？”站在校长身旁的棋学，多少显得有些青涩，蓬乱的头发就像是假发般盖在他的头上。

“难度还好，就是题型比较新颖，难以把握得分点。”棋学就像是被点名回答问题一样，认真的回答着。

“菲扬，那你觉得呢？”陈老师看了看清纯的菲扬，温柔的问道。

“我觉得题型很开放，只要大胆的去想，大胆的去写，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菲扬很有把握的哦。

“也对，菲扬跟棋学说的都没错，大家面对新题型不要慌，要沉着冷静。仔细揣摩，大胆的去写。”校长认真的看着我们每一个清纯的面孔，说着鼓励我们的话语，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

校长和陈老师说了很多我们这个年纪难以理解的道理，说着我们要面临的一切。我们就像是一株株含苞欲放的花儿，极力的吸取着阳光与雨露的精华。

雪花还在一直飘落着，说是要多飘一会儿，送送我们这些即将远程的孩子们。

“叮当叮当叮当......这不适当的铃声还是想起了，平时一到下课的我们是觉得多么的亢奋。如今，多么的希望它晚点响起，甚至不会响起。它的响起，告之我们这段穿插的故事要告一段落了，是离开分别的时候了。我们多么的留恋也不会改变，只能用眼神的不舍来祭祀这段可爱的回忆。

我们没有随着铃声的响起而散去，仍不舍的围聚在校长和陈老师身边，望着这漫舞天际的飞雪，望着最最遥远的那颗雪花，跟随着它的轨迹，直到它消失在肥沃的土地上，化为虚无。

告别了，可亲可敬的老师们。

告别了，可爱无拘的朋友们。

告别了，属于我们的专属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