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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天使在唱歌 作者: 沈墨痕 字数:4350 更新时间:2010-12-24 08:37:00

第十章 没有人真正无忧无虑

S市十一月的天气渐渐转凉,寒风刺骨,嗖嗖地钻入厚重的羊毛衫。期中考试的压力甚大,大家被迫把时间从八卦转移到准备期中考试上面。雅风学院毕竟是以升学率为目标的学校,可想而知,大多数高三学生的压力有多大,这大多数不包括诸如范哲这类通过C大直升考的顶尖学生,以及师雨柔这种明显来混的富家子弟。

自从拿到C大的录取通知书,范哲肆无忌惮地在课上想睡就睡,醒着的时候,看的书也大多和教科书无关,例如重型机车杂志或者工程机械方面的专业书,迫于他平时竖立起来的威信(淫威),同学们虽然恨得牙痒痒,眼红得要命,也不敢冲他发泄什么不满。

师雨柔,他们发现这个富家女根本就是睡神附体,一上课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下课铃一响准时起身活动。这不,下课铃一响,师雨柔立马竖起身体,揉揉睡得迷离的双眼,像一只满足的猫咪。

楼下再一次响起轰隆隆的重型机车声,接着有规律地嘀嘀喇叭声,三长一短,有节奏地此起彼伏,不止一辆车,而是多个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同学们受不了地捂住耳朵,乞求地看向不动如山的范哲。

范哲的脸色变了,没等周校长冲过来命令他解决麻烦,第一次起身自动自发下楼。师雨柔察觉有些不妙,范哲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从窗户往下望,十几辆不同的重型机车整整齐齐排开在校门外,队形丝毫不乱,一溜地整齐。领头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的男子,小小的眼睛眯起来紧盯范哲,露出毒蛇般的阴狠。

“范哲,滚下来!”

“我说过我退出,你们找来算什么意思?”范哲倚在窗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如帝王般蔑视这些人。

“你说退出就退出,算什么东西?”

“我是人,不是东西。只有东西才把人当做东西。”同学第一次发觉范哲刻薄起来一点不比他们的副学生会老大靖晨逊色,一句话可以把人噎死。

带头的刀疤男脸涨得红彤彤,犹如富士山苹果:“你小子不把华天放在眼里,吃了雄心豹子胆!”撸起衣袖,刀疤男一副要冲上来找范哲打架的架势。

“华天!”有人惊呼,其它知晓情况的人神经开始紧绷起来。华天,作为实力颇强的暴走族群,不比排行第一的绝舞差,甚至比绝舞霸道不讲道理,没人敢惹。绝舞只是单纯的暴走族,而华天,不光赛车,开赛车赌局才是他们的主要活动,据说他们的老天和黑社会有关系,不少成员有黑社会背景,惹了他们,不止被暴打一顿这么简单的事情。

范哲怎么惹上华天。

众人以范哲为中心,不约而同往后移动,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生怕被华天的人看到,以为谁谁谁和范哲关系亲密。殃及池鱼这个成语,他们还是懂的,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不需要太刺激的生活方式。

范哲正准备下楼,好好松动松动筋骨。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刀疤男接电话,脸色一变,青了不少,有火发不出的样子:“算你走运!我们走,在学校外面碰见,给我当心点。”撂下骂骂咧咧的狠话,刀疤男率领一众小弟,骑着重型机车离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师雨柔发送微笑的表情给杨扬,收起手机放入口袋。范哲转回教室,想都不想直接冲到师雨柔座位前,把她拉出教室,一路跑到天台:“又是你?”锁好天台门,范哲脸色发青到白。

“是我。”师雨柔爽快地承认。

“多事!”范哲一拳打在铁丝网,铁丝网给面子地凹陷进去。

“我爷爷是这里的董事,我不允许学校变成打架斗殴的地方。”绑着长发的头绳突然断裂,寒风吹乱师雨柔的长发,没有笑意的师雨柔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冰冷坚韧果敢,宛如古代神话里的战斗女神,范哲不由看痴了。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师雨柔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一个连自己私事都处理不好的人,没有资格得到我的帮助。”范哲棕色眼眸里反射出自己的倒影,气势如同女王。她垮下嘴角,不喜欢以前的自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请范哲同学在校外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打扰到其他同学。”标准鞠躬九十度,师雨柔头也不回地离开天台。

范哲错愕,师雨柔又挂起他熟悉的纯真灿烂到无敌的笑容,与刚上天台的那个师雨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大概最近照顾茉茉没休息,太累了,所以自己方才产生错觉,把小羊羔错看成母老虎。

没心情再回到教室上课,想必,现在同学不大愿意见到自己,范哲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回味师雨柔离开前说的话。

把事情解决好,自己才可以专心照顾茉茉。反正,他已经赚到茉茉手术的钱以及一年的医药费,早点脱身也好,以免平哥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

直到夕阳最后一抹光辉不见,范哲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谁也不晓得他去哪里,高三的升学压力不容许他们把过多的精神力投放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毕竟谁只是谁生命的过客,没有谁是谁永远的主题。

师雨柔路过学校旁边的小巷,想起刚开学时候,在另一条小巷里的经历,心有余悸,目不斜视,匆匆走过,突然瞥见一个人影,走了几步又退回去。

范哲背靠在一根水管上,嘴里叼着烟,脸上手上又有伤,破了些皮。感应到有人在看他,缓缓地转过头,与师雨柔静静对视一会儿,苦笑得有些讽刺自嘲:“怎么又是你?又预备把我带回家?”每次他狼狈不堪的时候,师雨柔都可以恰巧路过,总是一脸阳光明媚的神色。

师雨柔上前掐掉范哲手中的烟,无视范哲的不快,微笑着与他大眼瞪小眼:“你意识很清醒,没那个必要。”她讨厌烟味,特别范哲抽烟,在她的印象里,范哲干净,不应该和抽烟这种嗜好扯上任何关系。

“你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样子吗?”范哲囔囔自语。

“没有谁活在世上真正无忧无虑,可以选择的是你对事情的看法和态度。”光影交错,小巷里的昏暗,范哲看不清师雨柔的表情,直觉告诉他她想起了一些令她不是很开心的事情。

“你去哪里?”

“waiting bar。”范哲一瘸一拐走出小巷,师雨柔才发现他的裤子血迹斑斑,深蓝色的西装校裤隐隐呈现暗红色。

行动快于思考,师雨柔搀扶住范哲:“你这个样子,未必能撑到大路上打车。我送你去。”没有排斥师雨柔的近距离接触,范哲默许师雨柔的提议,在他面前,自己狼狈不是一次两次,无所谓再多这一次。

出乎意料,waiting bar不在市中心,它开在比较郊区的地方,人不多,比较安静,室内播放着悠扬缓慢的萨克斯,灯光没有调成再见吧那样五光十色的昏暗,相反地,明亮的光线照射到每一个角落,空气流通也不错,没有通常bar的乌烟瘴气,三三两两的朋友聚在一桌谈天说地,气氛愉悦欢快。

“范大哥,你来啦?平哥他们正等着你呢。”穿着黑白色服务生制服的小米笑盈盈地打招呼:“咦?范大哥居然有老婆了!呜呜呜呜呜呜~~~~”小米夸张地捂着心脏,装哭起来。

“别装!赶紧干活!”后面一个穿着和小米相似的制服,明显男款的男生爱怜地敲了下小米的后脑勺:“范哲,她是你......马子?”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范哲从来没带人参加聚会,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值得八卦八卦。

坐在吧台品尝新开发饮料的李平一个不慎,喷出嘴里的液体饮料,天女撒花大面积落在吧台上。

男生一脸嫌恶地扔了一块抹布给他:“自己擦干净!”

范哲头上乌鸦两三只飞过,不指望这群人嘴里说出什么有教养的话来,但他们说话的没品永远挑战自己的底线。

另一个男服务生飞快地跑过来,握起师雨柔的手,一脸职业微笑:“亲爱的美女,欢迎光临waiting bar,请问要喝点什么?”

眼前人高马大的服务生有些眼熟,搜索一下自己的记忆库,师雨柔尖叫道:“你是路边摊老板?”

游明仔细打量打量师雨柔,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听见师雨柔提及路边摊,突然想起这个女孩子和范哲一起光顾过他的摊子:“我叫游明。”

师雨柔伸手与游明握了握:“我叫师雨柔。”笑容真诚阳光,闪亮得游明些许眩晕:“师雨柔是范哲同学?”

游明想继续说些什么,跟美女表示下友好的时候,被范哲粗鲁地一把推开:“饿了,做点东西吃。”

“小柔要吃些什么?还是拉面吗?”游明一脸殷勤,自动自发从称呼全名升级成直呼昵称,借此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拉面就好。”师雨柔从不吝啬自己的微笑,明知道自己的笑容杀伤力惊人的情况下,这样才有成就感。

得到美女肯定的回答,游明屁颠颠地飘回厨房烹调美食。

范哲瘸着腿随便找个位子坐下,用没受伤的腿勾过一张椅子,受伤的那条腿平放在上面,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欠抽样子。

李平从酒吧台下面找出医药箱,搬了张椅子坐到范哲对面,帮他处理伤口。卷起破洞的校裤,范哲的小腿被削掉一大块皮,流出来的血已经半干,倒了些双氧水在消毒棉花上,发狠地在伤口上用力来回擦拭。

饶是范哲,被李平粗暴对待,痛得嘶嘶直抽气:“轻点!轻点!疼!”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师雨柔,只顾低头玩手机,没有留意他这里的惨状。

“你也知道疼!当时,叫你不要招惹华天的人,你偏不听,这下好了,难抽身了吧。”当初,华天找上范哲叫他帮他们赛黑车,李平就劝过范哲不要答应,可是范哲急于筹钱,没理会李平的话。现在,钱是赚到了,可也惹了一身麻烦,围殴范哲恐怕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厉害的给范哲预备。

李平一脸担忧的苦逼神情把范哲逗笑了:“平哥,再怎样,我保证不会牵出绝舞,连累绝舞,外面不没人知道我是绝舞的人嘛。”豪迈地拍胸脯向李平保证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

被范哲的话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好不好!明知道范哲故意转移话题,李平丝毫办法也没有,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华天要伤害他们绝舞的人,没那么容易方便。

游明端着两碗拉面和几盘烧烤从厨房出来,看见范哲被李平阴招修理着,又要估计师雨柔在旁边,龇牙咧嘴地不敢叫疼。

“啊.......啊!”看来,美女喜欢一惊一乍这样子抓人眼球的表现形式:“你......你是那天九华山道的大叔!”师雨柔终于认出自己,李平十分欣慰,当听到大叔二字,他即可满脸黑线。

Waiting bar里的其他人笑趴在地上的笑趴在地上,捶桌子的捶桌子,忙不迭擦吧台的擦吧台。

游明庆幸自己臂力不错,没有因为美女语出惊人,打翻汤汤水水。这时候打翻东西,直接受害者将是坐着的刚被李平处理完伤口的范哲。想想后果,他不寒而栗,瘸了腿的人间凶器依旧是人间凶器,他的级数惹不起斗不过。

“那天晚上,真是太谢谢你。”师雨柔马上站起来向李平道谢:“大叔,幸好那天有你在......”

李平刚想说不用谢,立即被师雨柔左一句大叔又一句大叔给打击到,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吗?额......不,少年老成,怎么脱离不了一个老字,她心中凄凉万分,犹如秋风扫落叶。

范哲瞧着李平一脸被师雨柔打败的表情,不禁也笑出声来:“平哥,李大叔。”

李平无视范哲是伤患人员的事实,用力捶了他一下:“别乱叫。你叫我平哥,师雨柔叫我大叔,你和她的辈分相差一辈,那么......呵呵。”李平笑得有些诡异,有些阴险,有些猫腻。

范哲一听立即收起笑容,疑似两朵红云飞上脸颊,小声哼道:“瞎说什么。”

“我叫李平,喊我平哥就可行了。千万别喊大叔。”

“我叫小米。”剪着BOBO头的小米过来凑一份热闹。

“Tim。”刚才在吧台扔抹布给李平,一副架子大过天,拥有四分之一葡萄牙血统的帅哥。

“我是方仔。”

“大家好,我是师雨柔。”

师雨柔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运用阳光无敌的笑容成功征服众人。

作者的话
沈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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