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渝州一家鞋厂内。

厂里工作的人员都在繁忙的工作着，这家制造电风扇的工厂在这秋老虎肆虐的日子里生意极好，虽然如今家庭的温度调节已经是空调占了主要，但是电风扇的需求仍旧没有减少。

毕竟电费的问题是在是太严峻，如今的年轻人能够买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感谢八辈祖宗了，贷款和到处借钱早把他们折磨得狼狈不堪，长时间使用空调这不小的电费更是不想承担，所以对于年轻男女来说，空调其实就是一个看着舒坦的家电，风扇才是实在的舒心。

某某空调一晚只要一度电？这种鬼话早就被记者拆了个穿，无聊的记者难得做的一点实在事，还是给了风扇厂不小的安慰。

风扇空调之类终究只是常人爱关注的话题，在他们眼中这个厂就是一个简单地工厂，但是在武林人仕看来，这里可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风扇工厂，它的主人，是丐帮。

工活衔接完美，流水线哗哗带着一个个零件运转着，一台台风扇从散乱的零件变出了模样。工人们抹了抹脖间的汗水，专心工作着。

冯磊背着双手巡视在厂里，此时他的身份就是这家工厂的主管，他穿着漂亮的西装，有几分神气的穿梭在厂里，偶尔对着做着活突然偷懒闲聊的家伙们斥责两句。

一边咧咧着，一边走进了只属于他们工厂领位阶级的办公室。

李毅穿着休闲装，双脚搁在电脑桌上，头枕在转椅的靠背上，左手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看着电脑上播放的英文电影，厂里自己生产的电风扇呼呼转个不停。

“我在想，你的脚不会把屏幕挡着了？”冯磊看着李毅搁在电脑桌上的脚，说道。

一双黯淡无光，可想主人并没又怎么擦拭的皮鞋和光亮的屏幕形成鲜明对比，立着的皮鞋正好挡住了半个屏幕。

李毅打了个哈欠，抿了口咖啡，看着仅能看到的半个屏幕，道：“有什么办法，我又想脚舒服点这样撑着，又想把屏幕看完，不过撑着舒服点，所以只好只看半个屏幕了。正所谓熊掌我所欲也，鱼亦我……”

“行了行了，”冯磊打断了他的念经，说道，“你拐弯抹角是想告诉我一个道理？扮高深莫测，装道德行家？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李毅笑了笑，道：“哪有？我只是开玩笑而已，随口说说你当什么真。”

“我知道，组织安排在丐帮的就我们几个，其中对组织最最忠心的就是你了，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的口声，莫非你认为我会对这里产生感情，难以割舍误了大事？”冯磊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毅挪了挪脚，让自己更加舒坦，背又猫弓一下，顿时舒服得长吟了一声，接着又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最近得到了点消息，似乎小七当家那边有点不对劲，好像九……”

“等等，”冯磊伸手打断了李毅的话，用耳语道，“声音压再低这里还是不安全，来找你本来我也有点事，那就一并解决，还有，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下午三点，老地方。”

冯磊的声音又恢复正常，看着屏幕笑道：“这貌似是部花旗电影吧，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日本的呢。”

“多看看花旗大片陶冶情操，你懂什么。”

“岛国电影也很陶冶情操啊。”

流氓粗话，一切正常，一名貌似偶然路过门口的工人，听着紧闭房门的房间内传出的话语，深邃眼神一凝，微微皱眉。

……

渝州某一地下停车场，一间秘密的暗房内，冯磊和李毅相对而坐。

上一次来这里是不久前的事，几名冯磊信任的丐帮弟子在这里被杀死，现在这里依然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为了摆平你干的好事，我可是没少费力。”冯磊侧着脑袋看了看沙发的背后，几滩血渍在昏暗的房间里释放着阴森的味道。冯磊所说的自然是李毅那天几把飞刀杀死了自己得力干将的事。

此时的房间就是他们两人，蒙灰的电灯奄奄一息地发着光，小小的房间有些许骇人。

“那几个人始终是丐帮的，难道你还想让他们活着知道这一切？你敢做这么没底的事，他们可不一定敢，表面上再装作没事，回过头就把我们全揭发了，做卧底就应该有卧底的觉悟，这么冒险的事除了你谁还干得出来？”李毅说道。

冯磊心中苦笑一声，李毅的话里有话，已经表明了的确是在怀疑自己的忠诚，也难怪，自己的心是真的有点动摇了吧，不然当时怎么把会丐帮的弟子带了进来。

“你真的这么不相信我？”冯磊问道。

“你现在的状态确实让我难以保持信任。”李毅喝了一口自己带的矿泉水，道，“在丐帮受了这么多年熏陶，你对这里有了感情从而产生了动摇，我可以理解，可如果到了真要下决定的时候，你选择了背叛组织，我可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对你出手。”

李毅冷笑一声，刻意嘶哑着声音说道。

冯磊掸了掸西装，西装上的灰尘顿时四扬，他看着李毅说道：“或许吧，希望你对我出手的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李毅一时疑惑，不知道冯磊所说的，是指他会让做决定的那一天尽量延后，还是说他会在做决定是依然对组织保持忠诚。

两个意思表面差距不大，其实已经是两个方向，第一个是他会叛变，第二个是依然忠诚。

“语义不明的句子真是让听的人心烦，难怪语文考试都会考语句。”李毅漫不经心道，“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拿出你应有的态度，组织一直对我们这些卧底保持着密切关注，我更会把你现在的情况报告上去，或许你今天有一点不对劲，明天就会暴毙街头。更不要忘了，你的家人可是一直是组织在照顾着。”

冯磊瞳孔一缩，面露狠色，紧紧攥紧拳头，片刻后又苦笑一声，透出一股慵懒。

“果然……”冯磊疲惫地说道，“果然如此，我还真差点忘了，我的家人……”

“你果然很动摇，看来应该是偏向丐帮多一点，我的冯长老。”李毅厉声说道。

“当初组织通过层层审核，才选出了我们这票人做卧底，我本以为我们都是对组织忠心不二的，谁想……到头来确实这个结果。”李毅站起身来，看着冯磊说道。

“不过你真的不要忘了，你的家人，所以，你现在必须要忠诚。不是说找我有点事么？现在开始吧。”

冯磊撑起身体，他现在没有选择，如果想要活下去，想要家人活下去，他必须拿出对组织的忠诚。他和李毅一直是好朋友，在派到丐帮的卧底中，李毅也是他们几人的头。他看得出李毅此时是在给他机会，他要把握好。

“对于武林大会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查出来了。”冯磊长呼口气，平复下心情。

李毅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一天，其实是帮主……洪七他早计划好的，他瞒了所有武林人仕。”冯磊道。

“在武林大会举行的很多天前，他就查到了三当家会亲自出马谈一笔枪火交易。三当家是几位当家里武道修为最弱的一个，也是当时还在沉沦的王最照顾的一个，这正好是符合洪七的要求。所以在那一天他埋伏好了，活擒了三当家。”

“武林大会的那一天，洪七他根本不在举行大会的地方，而是在停车库不远处埋伏着。他料到王会因为三当家被抓而前来，不过王会孤身一人而来他应该没有料到。”

“这就是为什么武林大会变得混乱，而前去通知洪七的丐帮弟子一路上没有遇到洪七的原因。”

“等等，”李毅挥了挥手，“有点说不通，时间为什么恰恰发生在武林大会那一天，还有，他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王在孤身一人救走了三当家后，已经因为启用了赤血诀而陷入了反噬，洪七明明可以杀了王，为什么没有？只是再把三当家带了回去。”

“他应该是想用武林大会的举行来麻痹下王，让王认为大会的举行时期就是救人的最好时期，毕竟洪七会主持大会，而且机缘巧合，三当家恰好在大会的前一天进行军火交易。天意便如此，他便顺水推舟了。”

“那他没有杀王，只是带回了三当家，这怎么说得通？还有，他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逼王出山？王永远沉沦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更别提有杀王的机会却放王离开了。”李毅锁着眉头，此刻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疑惑，似乎已经忘记了冯磊的动摇和刚才自己善意的威胁。

“其实……”冯磊深吸口气，似乎自己都难以置信某个事实，“洪七是王的叔叔……”

“什么？”李毅惊讶道，惊讶过后又瞬间恢复到冷静，“不对，这条理由不够解释，他做这一切只是不想看着自己的侄子继续沉沦？王出山了对于整个武林都是灾难，洪七舍弃整个武林只为了尽一个叔叔的职责？结合现实种种，这根本说不通。”

冯磊摇了摇头，道：“我了解到只有这些，自己也没多想，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

“洪七一直是个尽责的帮主，身为武林联盟的领位人之一，他一直都对联盟，甚至整个武林负着责。既然如此，他如此煞费苦心的做这一切，必然是对武林有利的。”李毅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王出山与不出山想必，不出山对武林威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