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细雨的闽州。

“师父如此急忙的让我赶来闽州，且让我赶去天涯剑查查最近的天涯剑发生的事，并且连原先给我布置好的调查任务也给取消了，莫非……天涯剑前些日子和阴山派的那一暗仗有什么问题？”刚下飞机的唐禹走在公路上想着，陌生的景色环绕，阴雨连绵的天牵扯在高空，有些透黑的天幕有气无力地挂着。

“天涯剑和阴山派的斗争能让师傅如此的不冷静？师父昨天打电话告诉我时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或许真的出大乱子。”唐禹掐了掐下巴，看着行驶过来的一辆出租车，拦手招下。

“师父让我助天涯剑对抗阴山派。”唐禹坐在出租车后位里，对驾驶员说了地址，看着窗外，眼神里有几分挣扎。“按照师父的意思，我可能又要杀人了。”几年没有牵动的染血筋骨，暗暗地拧成一团。

位于闽州省会城郊区的天涯剑剑阁阁顶。

一名穿着天涯剑订制服的青年抱拳低腰，朝着面前一位鬓角白发稀稀的中年恭声道：“师父，昨日与阴山派的又一次交手伤亡人数清理出来了，我天涯剑亡七十余人，伤百余人。阴山派亡八十余人，伤九十余人。”

“唉……”中年一道叹息，愁容布起。“过些日子就通告给他们的家人吧，理由编好一点，赔偿也和前面的一并发下吧，不要吝啬，我不希望又摊上所谓的官司。”中年仰着头，面朝着雨雾阴霾的天空。

“师父，弟子明白。”青年允命道。“师父，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我天涯剑两万弟子，如今共伤亡一半有余。”穿着古代袍子的中年叹息一声。

“其实为师有时候在想，我天涯剑是否会覆灭在我的手上。”中年脸色平静了下来，可言语中的痛苦却浓郁着。他轻抬起了手中的镶着白翡翠的剑，剑光冷厉，花了他血丝满布的眼，仍旧清澈但又黏有沧桑。莹白的剑身，黑得浑厚的剑柄，血腥的气息散漫。

青年收回有些瞻仰的目光，那是他天涯剑传承与七百多年前的宝物，天涯剑创始人的佩剑，也是他天涯剑七百多年来每一任掌门的权利象征。绝对的宝物，绝对的宝剑。他将目光转移到中年那努力平静却又难以平静的脸上，酸酸的感觉瞬间充斥在他心头。“师父的苦与心酸，是那般的沉，他的担子太重了。”他心疼地想。

“师父，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击败阴山派的，一定！”青年挥开了他心里的那些难受，冷声道。他清楚，阴山派和他天涯剑之间，必须有个胜负，他不想输。

“你说，为师是否做了一个十分错误的选择？”中年将剑送回剑鞘，冷厉的剑光收敛下去。他荡了荡袍子，恢复成了淡淡的声音。

“师父，有些选择，既然做了，我们就不应该再去思考它是否正确，而是应该学会去面对。”青年皱着眉头，颇为认真的声音。

“林儿，这些安慰人的大话还是少说的好，为师是在把你们往火坑里推。”中年低下了头，有些细微的歉意裹含其中。

“师父，我自加入天涯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抱有为天涯剑而死的心，您现在做出这番模样又是在侮辱我天涯剑弟子的衷心么？”青年一把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说。哪派的弟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宗门就是他们的又一个家啊！

“林儿……”有些惭愧又惋惜的声音，痛苦感又一次浓郁，可是到了脸上，又只能化成一抹苦笑。弟子越是这般，越是让他难过。

“师父，有些决定我们不得不做，您这么做也是为了天涯剑能有一线生机，您一切都是为我们好啊，作为弟子，我又何尝不知道。”他白色订制服随着渐渐粗重的呼吸上下明显的起伏，情绪变得激动。

“呵呵，林儿，有你这番话为师已近很感动了。”他依旧苦笑的说。

“师父，下一步我们怎么走？”青年抬起头，焦虑的问，涉及到两派交战的事，两派中没人会不紧张。

“这次再集合两千弟子，展开我们的第三次中规模进攻。依旧只攻外围，有不小的伤亡就撤退。”中年一挥袖袍，古代样式的服装荡漾在现代的空气里。

“师父，还是不用枪么？”青年小心翼翼的问。

中年苦笑的脸面色一变。“林儿，九州古武道不是这些兵器所能相提并论的，我九州门派间的决斗，就应该用我九州门派的方式，这不是枪械所能侮辱的！”严厉的声音。身为九州古门派的掌门人，又是九州古武道的传承者，九州武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低于自己生命，甚至高于。

“是，师父”他又一次领命道。师父始终不肯动用武器，也罢，九州武道的确不能被科技玷污，我天涯剑和阴山派间的斗争，就应该拿出九州帮派的样子。青年想道。“师父，我们要一直这样打骚扰仗多久。何时才展开生死仗？”严肃的问题已提出，四周的空气都闷了下来，他紧紧攥着拳头，这是真正关乎到两派存亡的问题。

中年的脸也一紧，敏锐的话题像把匕首一样一下插在心里，生和死的究竟，都蕴含在这个疼心的问题里。他也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想。或许天涯剑的覆灭，天涯剑变得象那些活在武道者心中已消失得门派一样，像十几年前被惨灭的七个帮派一样，灰飞烟灭在尘世里。

“一个月后。”好容易平复下的心，含着淡淡的颤抖，吐露出来。

“一个月后，这么快……”青年脸色冷了，低声喃喃。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想到他好像一年多没回家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一月后就站在生死线上；他想到他是为天涯剑而战，他不怕死；他没想到他自己在生死战前，竟腾不出时间陪陪家人……

“林儿，师父不为难你，愿退战的人师父不会阻拦的。”中年闭上了眼，任细雨洒落在他的脸上。

“师父，您又在侮辱我的衷心！宁战死，绝不退！”青年竖眉，刚才的惋惜与痛被随之而来的决心代替。他胸腔里燃烧的，是那颗赤通通的心。

PS：很抱歉，更新不稳定，跟不上别人是自己的错。始终不习惯到处求回访，我能不能追上人家还是要靠自己啊